、秦慕时耷拉着脑袋,脸上又是迷茫又是愧疚:「阿芙,我想不明白,我怎么可能会因为这样一个女人背弃你?」这个问题,不止他想过,曾经的我也想过。
在那些辗转难眠的夜晚一遍遍的想。
在柳茜没有出现过的那些年,我和秦慕时曾经相濡以沫,生死与共。
我们吵架时,先道歉的永远是他,他会为了我去学那些从前不会的事情,只为了哄我开心。
在无数个夜里,他曾经不止一次在我耳边说:「阿芙,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和你结婚,我们一定会幸福的,一定不会重复父辈们的悲剧。」
我和秦慕时都是不被自己家人喜欢的人。
他的父亲另有所爱,为了所谓的真爱置他们母子不顾,公然带着小三和私生子亮相。
我的父亲也好不了哪里去。
母亲过世后,本来说好入赘的父亲不但夺了公司,还将青梅竹马的初恋接回了家,将我放逐到了国外。
正是这份相似的出身背景,让我们心心相惜。
我们不但是爱侣,还是彼此的盟友。
曾经我以为我们的感情永远都不会变,可直到柳茜出现我才知道。
原来他也会因为别的女人厌弃我。
、其实柳茜刚出现的时候,我并没有觉得她会是我们之间的障碍。
她长得只算清秀,性情也唯唯诺诺,绝不是秦慕时会喜欢的女人。
她第一次引起我的注意,是我出差回来时,秦慕时去机场接我,我在副驾驶的座位缝隙里发现了一只耳环。
那种耳环不是我会用的款式,也不可能是秦慕时给我准备的惊喜,所以我问他:「这是谁的?」秦慕时也很意外,他察觉到我的不悦,安抚的笑了笑:「前两天去谈合作时,新来的秘书坐在副驾驶,估计是她不小心落下的。」
这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他的反应也很正常,也许我该大度一点。
只是在他的车里看到别的女人的私人物品,总让我不怎么舒服的。
直到我亲眼见到这个秦慕时口中的秘书,我才知道,我心中隐隐的不舒服并不是我多心。
她站在我面前,怯生生的看着我,好似我是什么洪水猛兽:「明总,不好意思,昨天我好像把耳环落在秦总的车里了,您不要误会。」
可看着她眼睛里隐隐的野心,我知道自己没有误会。
秦慕时没有察觉这场女人之间的斗争,他连看都没有看她,只是揽着我的肩膀笑道:「我没有骗你吧,这辈子有了你,我哪里可能看得上别的女人。」
这些年,因着秦慕时英俊的容貌和不菲的身家,这种事并不是第一次发生。
可往往不是那些女人认清现实后自己离开,就是发现苗头后的秦慕时将人打发走,从来没让***过半点心。
我以为这次也会一样。
直到有一天,我打电话找秦慕时时,发现是柳茜接的电话。
她的语气很平静:「明总,秦总有事在忙,您有什么事情么,需不需要预约一下,我登记好了再告诉秦总。」
我冷笑:「什么时候我要找自己的老公还需要预约,还有,你一个不相干的有什么资格替我转达?」当天晚上我告诉秦慕时,我不喜欢这个柳茜,不希望在公司里再看到她。
秦慕时脸上罕见出现了一丝迟疑,他问我:「就因为这点小事?」以前只要是我不喜欢的人,无论是谁,秦慕时从来没有质疑过。
这是第一次。
可是秦慕时还是很快就答应了我,他把我搂进怀里,嗓音柔和:「好,只要你不喜欢,我就答应你。」
他看起来跟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,可我知道是不一样的。
柳茜在他这里是特殊的。
、那时候我正忙着跟我爸夺权,经常国内国外到处飞,秦慕时也很忙,我们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好好相处过。
可我相信,秦慕时是不会背叛我的。
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,是对彼此最了解的人,哪怕他对柳茜有过一点犹疑,也不会因此放弃我。
我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,直到一个月后,秦慕时的助理打电话给我,他因为胃病发作当场昏厥进了医院。
听到这个消息,我又是担心又是愧疚。
等我连夜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赶了回来,匆匆来到医院时,却发现柳茜守在他的病床前。
那一刻,又困又累的我只觉得异常的荒唐。
可看着脸色惨白的躺在病床上的秦慕时,我还是忍了下来。
柳茜看到我后反应极大,她刷的一下站起来,脸色惨白的连连道歉:「明总,您别误会,我不是故意靠近秦总的,之前在工地时遇到了秦总,恰好他身体不舒服就把他送到了医院,既然您来了,我马上就走。」
柳茜被调离了秘书处后去了分公司,一个普通的分公司员工竟然就这么恰好碰到了去视察的秦慕时。
而身边总是跟着助理的秦慕时,竟然还用得着一个普通的小员工送他来医院。
巧合多了,就不是巧合。
可秦慕时相信,被吵醒后的他皱了皱眉:「阿芙,不关她的事,她只是送我来了医院。」
这是他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跟我解释。
我的心仿佛被冻住一般,一股冷意席卷了全身。
那一刻我的眼神想必极冷,冷到秦慕时都不自觉的避开了眼睛。
、我并没有揪着这件事继续发作,而是推了所有的工作专心照顾起了秦慕时。
可久别并没有胜新婚,我们两个都有些不适应。
以前恨不得跟我贴在一起的秦慕时现在经常会忽略眼前的我,反而看着手机发呆。
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动摇的?是因为我缺席的日子里,柳茜无微不至的关心?还是,男人本来就善变,红玫瑰变成了蚊子血,现在他开始贪图白月光?其实秦慕时也不是没有过挣扎。
有一天晚上,我们正在吃饭时,他的手机突然弹出一条信息。
柳茜找老中医问了方子,特意巴巴的发给他。
寥寥几语中看似客气,却都是不容忽视的关心。
我不相信秦慕时看不出来。
他愣了愣后,将手机拿起来,删掉了柳茜的微信。
那天晚上,我无言的站在窗前看着万家灯火,秦慕时突然走过来将我揽在怀里,他说:「阿芙,我们要个孩子吧,那些不相干的人,我会让她离远一点。」
我知道他的意思,沉默良久才点了点头:「好。」
爱会让一个人变得勇敢,也会让一个人变得怯懦。
这么长的时间,秦慕时于我已经不单是爱人,还是无法分隔的家人。
现在让我和他分开,无异于割肉蚀骨,我懦弱的惧怕这种疼痛。
算了吧,我不想去计较他那一丝的游离,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吧。
那根哽在喉咙里的刺,在时光的流逝中总会慢慢消融的。
从那天开始,秦慕时晚上不再出去应酬,我也很少再去外面出差。
下班之后,我们会窝在同一个沙发里,他将我抱在怀里给我念书。
日子仿佛回到了我们结婚前一样。
我们都默契的没有再提过柳茜,仿佛她从没出现过一样。
原本以为我们能一直过下去,可事情还是出现了变故。
那时一个很平常的早上,秦慕时突然接到一个电话,脸色变得极差,他冷冷的看了一眼,什么都没说就走了。
后来我才知道,柳茜出事了。
有人将她挟持后,将她强暴了。
、强暴她的是曾经在我的公司工作过的一个员工。
出事后,他就自己跳楼死了。
警察只查出来他生前已经肝癌晚期,而且账户里还莫名其妙多了一笔钱。
柳茜面对问询时哭的晕了过去,秦慕时便不肯再查下去。
医院里,柳茜一见到我就失声尖叫,她叫的越大声,秦慕时的脸色就越难看。
我木然的看着他:「你以为这都是我做的?」秦慕时的目光极冷:「那你想让我怎么以为,难道你让我相信一个女人会用自己的清白来陷害你?」「我知道你不喜欢她,可你不该把商场上那些尔虞我诈的手段用在一个女人身上,明芙,你真的太可怕了。」
我只觉得一切都荒唐的可笑,我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,结果在他心里我竟然是这样的人。
我也真的笑了起来,只是越笑眼泪流的越多,我说:「秦慕时,你混蛋!」秦慕时没有再看我,他冷冷的回道:「如果你要报复的话,就来报复我,是我先动心的,不关她的事,别再做那些下作的事情。」
他头也不回的走回了病房,透过打开的门缝里,我看到柳茜梨花带雨的扑进他的怀里。
秦慕时没有拒绝,反而满脸怜惜。
那个曾经跟我许下终身的男人,现在当着我的面,将别的女人视若珍宝。
那是秦慕时第一次因为柳茜跟我争吵,凡事只要开了头,后面的事情也就不新鲜了。
后来我们吵了一次又一次,吵的最凶的时候,秦慕时曾经脱口而出:「明芙,我们离婚吧,我累了。」
那时的我满心不甘,像看仇人一样的看着他:「凭什么,你休想撇开我跟别的女人双宿双飞,我要一直跟你耗下去,你们谁也别想好过!」秦慕时跟我求婚时签了协议,如果他先提出离婚,就要将名下的七成的财产都分给我。
谁想到求婚时许下的甜蜜诺言,现在成了羁绊他的枷锁。
他没法如愿,便消极抵抗。
很快他就搬了出去,连看都不愿再看我。
从此,所有人都知道,我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秦太太,柳茜才是秦慕时心底的人。
我们三个就这样僵持着过了许多年,直到我彻底想通跟他提了离婚。
直到他遇到了那场车祸。
、我平静的说完了这些,没有半分添油加醋,仿佛说的是别人的故事。
秦慕时脸色变得惨白,他神情痛苦的看着我:「不可能,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,你是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。」
现在的他的声音中满是笃定,对我是不容置疑的信任。
可那时候的他,为什么那么轻而易举的就中了圈套?大概是因为爱吧,是因为他对柳茜动了心,所以再多的不对劲摆在眼前,他都不愿意去深究。
我想,我脸上的讥讽想必特别明显,明显到秦慕时再也无法视若无睹。
他早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,只是不愿意相信。
他低下头,颤抖着声音道:「对不起,阿芙,对不起。」
这是这么多年以来,他第一次因为曾经的越轨向我道歉。
我以为自己会开心一些,可我并没有。
这一刻,我只是觉得无尽的疲累。
秦慕时走了,不知是无法面对我,还是无法面对自己不堪的过去。
几天后再次听到他的消息,是在新闻上。
他拍下了一颗价值几亿的宝石,说要送给一个人赔罪。
无数八卦媒体图文并茂的对这颗宝石做着介绍,纷纷猜测是谁会好运能够拥有它。
可第二天,它被当做一个普通的礼物送到了我的办公室。
秦慕时一向是这样,面对无法填补的愧疚,便想用物质来填补。
当日对柳茜是这样,现在对我也是这样。
我并没有把这件事当回事,可柳茜显然大受刺激。
这天,我刚回到家门口,就发现她堵在了前面。
她的眼里满是嫉恨:「明芙,我本来以为你还有几分骨气,你明知道阿时爱的不是你,有什么资格这样对他?」一直以来,我其实都没有把柳茜当回事。
男人要变心,解决外面的女人有什么用,他变心了就是变心了。
柳茜也心有顾忌,除了暗戳戳的秀一下恩爱,很少跟我正面针锋相对。
只是她没想到一场车祸打乱了她所有计划,她慌了。
我不想跟她纠缠,可柳茜却仿佛受到了刺激般冲了过来:「你有什么资格无视我?就算你跟门当户对又怎么样,就算你先遇到阿时又怎么样,他爱的人是我,我能够抢回他一次,就能有第二次!」她虽然说的冠冕堂皇,可要是真的这么容易,就不会过来找我发疯了。
她能够对曾经的秦慕时百般算计,面对二十岁的秦慕时,却毫无办法。
可这一切与我有什么关系。
我转头正准备离开,身后却传来一股推力。
转过头时,看到了柳茜的满脸疯狂,还有秦慕时慌忙奔过来的身影。
、再次醒过来时,是在医院。
说来也好笑,其实我受的伤并不重。
反而是秦慕时,当时滚下楼梯时他可是当了我的肉垫。
此刻,坐在我床边的秦慕时用纱布包着头,样子比我还狼狈,可周身却满是叱咤商场的凌厉。
这身气势绝不是二十岁的他所拥有的。
我心中猛地一颤,问他:「你想起来了?」秦慕时没有回答,只是沉默的看着我,目光里有着我无法看透的复杂。
也是,想起这些日子他做的荒唐事,恐怕他自己都不堪回首吧。
半晌后,他睁着满是***的眼睛问我:「阿芙,你为什么从来没有跟我说过,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。」
我没想到他会问起这个,不由一愣。
我和秦慕时确实曾经有过一个孩子。
、几个月前的一天晚上,秦夫人突然打电话给我,我去了老宅后,见到了喝的醉醺醺的秦慕时。
那时候我和他的感情已经变得非常糟糕。
可秦夫人待我一向极好,她身体不好,我不能刺激她,只能装模作样的照顾起了秦慕时。
后来不知怎的我被他拉到了床上,我们有了混乱的一夜。
第二天醒来时,他已经离开了。
而我也如计划那般的去了外地出差。
那一次的项目谈的很愉快,在临别的饭局上,合作商偶然提起了她即将结婚的女儿。
她说准备去附近那座很灵的寺庙烧一注平安香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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