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这话，季行雪彻底皱眉。
之前明明说好休息半小时就启程，怎么突然要拍婚纱照了？
“我要尽快赶回云城，没时间耽搁了。”
沈牧驰微微蹙眉：“拍婚纱照是我和欣儿的大事，怎么能算耽搁？”
看着他这副口吻，季行雪有些生气。
“沈牧驰，你们的人生大事跟我没关系！”
“但这个葬礼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事，我必须及时赶回去！”
“只是你朋友的葬礼而已，有必要急成这样吗？等下一路走高速就能赶回去。”
沈牧驰有些不耐烦。
气氛僵持之际，赵欣儿穿着一身纯白婚纱走了过来。
“雪雪你别生气，我们只拍一组雪景婚纱照，拍完了立马换衣服走，不会耽误多久的。”
看着她略带祈求的眼神，季行雪还是拒绝了，让他们可以在当地直接租车，慢慢逛着走。
结婚是女人一辈子的事，婚纱照也是跟随女人一生的东西。
但如果是要她死后连自己葬礼都无法完成的话，那阎王给她的时间又算什么呢？
再一个，她清楚这里面肯定有沈牧驰的手笔。
恋爱这么些年，她不是不知道他睚眦必报的性格。
可是死都死了的自己，为什么还要为了这个男人妥协！
因为季行雪的坚持离开，赵欣儿还是换了衣服。
表示之前也在梅里雪山拍了好几组雪景婚纱了，这里的就算了。
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僵硬，几人重新回到了车上。
赵欣儿哈欠连天，想独自在后座躺着休息，沈牧驰便坐在了副驾驶。
一路安静，白色SUV上了前往云城的高速路。
外面的雪已经停了，细密的雨夹杂着冷风一下下吹打在挡风玻璃上形成道道水痕。
季行雪认真开着车，后座上的赵欣儿伸了个懒腰，坐了起来。
看到导航的路线很快就要抵达云城地界，她突然有感而发。
“雪雪，这一路能遇到你真好，不然我和牧驰现在都还被困在雪山呢。”
“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参加我们的婚礼。”
季行雪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几分。
“等回云城再说吧。”
可赵欣儿没有听出她委婉的拒绝，反而有了新的打算。
“干脆你来做我的伴娘吧！”
她话音刚落，季行雪和沈牧驰异口同声开口：“不行！”
与此同时，车子一陡，狠狠撞到了旁边的护栏上。
“嘭——”
季行雪连忙攥紧方向盘，在应急车道险险停稳。
沈牧驰第一时间扯掉安全带，下车查看赵欣儿的情况。
“欣儿，有没有哪里受伤？”
赵欣儿惊魂未定的摇了摇头：“我没事，但肚子有点疼，好像要来姨妈了……”
沈牧驰立即给她准备暖宝宝。
季行雪下车查看车子，发现只是前保险杠坏了，没有大碍。
她松了口气，正要回驾驶座，沈牧驰已经率先拉住了车门。
“你的心理素质不行，精力容易分散，后面的路我来开。”
这一次，季行雪没有拒绝。
离云城越近，她的灵魂实体也越来越发虚。
她担心自己开不好最后这一段路程，只能交给沈牧驰。
季行雪正准备去后座，沈牧驰却让她直接坐副驾驶。
“欣儿生理期，需要宽敞的休息空间。”
季行雪微顿，沉默着坐在了副驾驶。
雨水滴滴答答落着，让人看不清车窗外的景色。
待沈牧驰平稳开车后，赵欣儿再次聊起了之前的话题。
“牧驰，你为什么不同意雪雪做伴娘？”
沈牧驰眼眸暗了瞬，但没再说什么。
季行雪想到自己和沈牧驰尴尬的前任关系。
还有自己即将消散的身体，嗓音有些干涩。
“算命的说我八字不好，不适合做伴娘。”
赵欣儿没想到她会这样说，一脸不赞同。
“这都是迷信好吗，你人这么好，八字怎么会差？雪雪你相信我！”
“我看人的眼光不会错，你以后的男朋友一定跟你一样好，你也会跟我一样幸福的。”
车身微微晃动，季行雪下意识扫了沈牧驰一眼，发现他攥着方向盘的手背青筋凸起。
她动了动苍白的唇瓣，低声回应：“或许吧。”
但幸不幸福，只能是下辈子的事了。
她的这辈子，已经定格在了26岁这一年。
再也没有以后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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