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然如此,我们离婚吧。”
我像一条被搁浅在沙滩上的鱼,难受得就快要窒息了。
这也是我第一次向霍凛川提出离婚,说完,我只感觉如释重负。
“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,温颂。”霍凛川的口吻就像听见了什么笑话似的,他不以为然道:“三年了,我提了多少次离婚你都变着法挽留,怎么?眼瞧着我要跟念念双宿双飞,急了是不是?开始反过来威胁我了?”
我含着泪,捂住抽痛的胸口道:“温念念回来了,我给她让位置,这不就是你一直以来想要的吗?”
“以退为进?温颂,你的手段真是越来越下贱了!”
霍凛川毫不留情的诋毁我。
见我无动于衷,他又抿着唇,像是咬牙切齿挤出两句话来一样,说:“两天后念念回来,我会在去机场接她之前签好去民政局签好字,你这次最好是真的,别给我耍什么心机。”
我绝望地闭上眼,这一刻,终于要来了。
霍凛川大可放心,我绝对不会再纠缠他,这座房子里属于我的所有东西,我都会在温念念回来之前,全部清理干净。
7
温念念回来的这天,霍凛川起得很早。
但我比他更早,因为我一整晚都没睡。
这间别墅我住了三年,即便是瞎子,也都早已熟悉了这里的一砖一瓦,什么东西放在哪儿我都一清二楚。
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,接着响起霍凛川的冷哼:“又在搞这些雌竞的手段了。要我告诉你多少遍,温颂,我不可能爱你,待会儿我就会去机场接念念回来,是已成定局,就算你以死相逼,我也不会改变主意。”
此时,我手里正拿着暗恋霍凛川时做的立体书。
天知道对一个盲人来说,独自学习,加上独自 摸索着完成这样一个巨大的工程,我付出了多少精力与心血,又受了多少次伤。
我了解他的一切,都记在了上面。
今天之后,我们不会再有任何交集。
“霍凛川。”
我的声音前所未有地平静,就像藏地雪山融化的冰水,不夹杂任何情愫。
本来要走的霍凛川听见我叫他,眉心微怔,脚步还是停下来了。
他的语气夹着不耐:“你又想做什么?我现在没工夫跟你浪费时间。”
“你习惯早起喝一杯蜂蜜水,一定要是凉的,但如果有会议的话,你会换成冰萃冷咖,一样要加两片柠檬,多一片少一片都不行。西装你喜欢路易威登的,领带都是清一色的,皮鞋喜欢穿大一码的,吃饭时喜欢先喝汤,海鲜过敏,香菜也不吃,但如果是蘸水里有香菜的话你可以接受......”
我边说,边撕碎手里的立体书。
这些记忆太深刻了,像烙印贯彻在我脑海,三年来怎么也挥之不去。
但很快,这些都会随着被撕碎的纸屑,一去不复返。
话还没说完,被霍凛川打断:“够了!你说这些,无非是想让我怜悯你,你以为这样就能打动我吗?做梦!”
看见那些被撕碎的立体书,霍凛川没来由地一阵烦躁,他扯了扯领带,冷声道: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先干什么,用这种招数拖延时间,异想天开!”
我没说话,摸到打火机,把碎片都扔进铁桶里,一把火烧得精光。
由于看不见,点火的时候烧到了自己,灼烧的感觉令我皱眉,忍着没有发出声音,那样脆弱的一面,我不想再让霍凛川看见了。
没有他,我一样可以。
但霍凛川却破天荒地捏住我的手腕,语气有些不正常,呵斥道:“温颂你疯了!无法让我回心转意就烧这些不会说话的东西,还烧伤了自己?!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放弃去接念念回来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