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仅十二岁的儿子，在这个月第十次乱摸女同学隐私部位。
我拿着两万块对着家长点头哈腰，对方才愿意原谅。
走出学校后，手机弹出一个直播间。
手机里，剔着短发的女人跨坐在老旧掉漆的破烂自行车上。
瘦削的身子挂着满是补丁的破旧衣服。
雨点打在地上，男士短发粘腻地粘在脸上。
女人低着脑袋，身形像极了我，这么想着手就下意识点了进去。
直播间只有五百人，却对着镜头里的女人大肆辱骂。
【儿子不就是跟同学玩游戏吗，至于这么暴躁嘛。】
【刚刚她骂儿子的样子，就像个母夜叉，吓死人了。】
老旧的自行车咯吱作响，车子一下就散架了。
屏幕里的女人跟着跌倒在地。
我抬头，看见了不远处对我举着手机的老公。
原来，这场直播，是他发起的。
我费劲扯出一个苦笑。
网友笑话我是个歇斯底里的毒妇。
但是他们不知道，我曾是律所的金牌律师。
......
对上我的视线，老公脸上挂着万年不变的冷漠。
他甚至举着手机靠近。
“姜颂，骑个单车都能摔倒，我怎么相信你能教好小昊？”
“小昊在学校和同学玩个游戏，你非得冲上去替他道歉做什么？”
“明明小昊就没错，你整得他犯了什么大罪一样。”
“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种见不得儿子好的妈。”
他指责的话如同坚冰一样，一下又一下打在我身上。
又冷又疼。
儿子站在他身边，对我撇了撇嘴。
“都怪你！小花本来可喜欢和我玩了，现在她都不理我了！”
他红着眼眶，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在地上。
和雨点子混杂在一起，看得直播间的网友们心疼不已。
“行了，赶紧起来，在孩子面前别这么娇气。”
宋寒川顶着一把硕大的雨伞，摄像头精准对着我狼狈枯黄的脸。
膝盖被水泥地面磨破，鲜血染红了一片雨水。
宋寒川却只当做没看见。
儿子圆溜溜地眼珠盯着来往的女同学，露出猥琐的微笑。
看见他这幅样子，我知道他又想去欺负女同学了。
我忍着痛爬起来，死死拽住小昊的手。
“小昊，和妈妈回家！”
“我不要！我要去和同学玩！”
他大声嚎叫起来。
牙齿死死咬住我手腕上的肉。
直到他嘴角狠狠扯下一块肉，我才终于吃痛松开了他的手。
他一把将我推到在地，然后兴冲冲跑进人群中。
我疼爱了十二年的儿子，只是因为我阻止他欺负女同学，他就能狠狠咬下我一块肉。
心脏一刹那凉了。
直播间的网友对我大肆嘲笑。
【这个神经病控制欲也太强了，连儿子和朋友玩都要管。】
【怪不得他老公情愿天天在邻居家喝酒，谁愿意回家看这种邋遢的女人。】
【好可怕，感觉会是那种以后跟儿媳妇抢老公的那种人。】
网友们指责我管控小昊严格。
却看不见那些女同学们看向他躲闪的神情。
也看不见宋昊的手一直不安放地乱摸。
“赶紧起来，别整的自己被欺负了一样。”
他伸出手放到我面前。
我愣愣看着宋寒川的指尖。
那里本该戴着我送给他的素圈婚戒。
现在却变成了一个镶钻的精致戒指。
心止不住发沉。
视线顺着他的指尖往上爬，看见了他衣领的半截口红印。
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玫瑰花香水钻入鼻尖。
我不得不意识到一个事实。
宋寒川出轨了。
见我久久没有反应。
宋寒川低头，看见了那枚崭新的戒指。
他目光一顿，然后收回了手。
“不想起来，那你就在这趴着吧。”
他转动摄像头，对准了人群里玩闹的儿子。
突然，一个女同学爆发一声尖叫，然后嚎啕大哭起来。
儿子笑嘻嘻地凑近。
“你怎么哭啦，我在陪你玩呀？”
眼看儿子的手继续靠近，那个女同学彻底崩溃了。
“妈妈！有人欺负我！”
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快速跑过来。
“妈妈，他......他乱摸我。”
女人的神情立刻冷下来，她怒视着小昊。
“小小年纪竟然欺负同学，你家长是怎么教你的！”
“必须给我女儿道歉，否则我让警察把你抓起来！”
小昊梗着脖子，“我只是在跟她玩，是她自己玩不起！”
女人气得两眼一黑，她扬起手就要往儿子身上打。
我心头一跳，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，直接挡在了小昊面前。
“啪！”
响亮的巴掌在雨里炸响，脸颊火辣辣地疼。
与此同时，一股玫瑰花香钻入鼻腔。
我来不及思索这个香味的来源，立刻抱着儿子轻哄：
“小昊，快和同学道歉。”
“不可以乱摸女同学知道吗？”
儿子唰地流下一串泪，眼眶鼻头都憋得通红。
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，我怎么可能不心疼？
“我只是在和她玩，你为什么总是怪我？”
他的手依旧偷偷伸向女同学的裙底。
这一刹那，我浑身血液直冲头顶。
“宋昊！你到底想干什么！”
我崩溃尖叫，眼泪瞬间爬满了脸颊。
小昊瑟缩了一下。
“对不起妈妈，我只是想和同学一起玩。”
说完他挑衅地看着我，手依旧不老实地乱摸。
我捏紧了拳头，在那一瞬间，我恨不得从来没生下他。
我恍惚想起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，儿子总喜欢在学校里欺负女同学。
最开始以为他是不小心才碰到同学的隐私部位。
每一次，我都对着女孩暴怒的家长点头哈腰。
又不停掏出钱希望对方原谅我的儿子。
只是这样的次数越来越多。
家里的钱被挥霍得所剩无几。
宋寒川作为上市集团总裁也不肯拿出钱补贴家用。
但是现在儿子的眼神，让我意识到。
他就是故意的。
我的儿子，他就是想看自己的妈妈在大庭广众之下卑躬屈膝。
被他一次又一次的恶作剧，刺激成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女人。
我高高扬起手。
曾经，我以为只要好好教育小昊就能改正。
但是现在我发现，有的孩子是语言教育不了的。
只是在我的手即将落下去的刹那，宋寒川捏住了我的手。
“程欣，有你这样教育孩子的吗？”
网友也吓了一跳。
【吓死我了，这个母夜叉竟然敢对小宝家暴？】
【小孩子打闹起来没轻没重，就算碰到什么地方了也不是故意的。】
【这个母夜叉不知道维护自己儿子，胳膊肘还往外拐，没见过这么没良心的妈！】
女人原本紧皱的眉头，看见宋寒川后立即舒展开来。
她脸上浮现羞涩的笑。
“宋哥，你怎么会来这？”
宋寒川淡定地关掉手机里的直播。
“来接孩子放学。”
苏青鱼视线在小昊和宋寒川脸上扫过，眼中闪过一丝讶异。
“原来这个小男孩是你的儿子，果然是一表人才。”
小女孩不满地扯了扯苏青鱼的手，但苏青鱼却无暇顾及她不满的情绪。
她看头看向我，眼底闪过鄙夷。
“这位......应该是你们家的保姆吧。”
“宋哥，我知道你工作忙，但是选保姆也不要太草率了。“
”你看这个女人情绪不太稳定，万一把小孩带坏了就不好了。”
宋寒川没有解释，沉默点头。
“不好意思，她家里穷。“
“你知道的我比较心软，就让她在家里当个保姆混口饭吃。”
保姆两个字，让我顿时愣在原地。
胸腔里的血肉之物被这两个字彻底撕碎。
闻着两人身上如出一辙的玫瑰花香，我捏紧了手机。
宋寒川朝我淡淡吩咐，“好歹把自己收拾一下，这样像个什么样子？”
“小昊我接走了，下次再这样，你就走吧。”
离开前，小昊得意朝我扬了扬手，然后继续不安分地摸着小女孩。
小女孩却敢怒不敢言。
那一刻，我觉得没有必要再折磨自己了。
宋寒川不是喜欢开直播吗？
那我就用直播暴露她的真面目。
我联系了从前的朋友，请他帮忙搜集宋寒川出轨的证据。
我到家时，宋寒川不在。
小昊一见我进门，就嚎叫着哭起来，“妈妈，不要打我！”
“我会听话的，再打我会死掉的！”
角落里的摄像头记录了这一切，直播间里的网友瞬间沸腾了。
【我的妈呀，小昊怕成这个样子，这个女人不会天天在家都家暴小孩吧！】
我关门的动作顿住了。
事实上，即便情绪失控，我也从来没有对小昊动过手。
儿子见我沉默，眼珠子转了转。
他尖叫着跑出去。
推到桌子，摔碎水杯，抓着卫生间沾了屎的拖把挡在面前。
“我不怕你！我是小小男子汉，可以保护好自己！”
说着，他就拿着拖把挥舞起来。
我眼睁睁看着黄水顺着拖把满天飞。
粘在沙发上、地上、吃饭的盘子里。
还有阳台晒干的衣服上。
他气喘吁吁地停下。
宋寒川这个时候打开门。
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恶臭，低头就看见地上滩着一片黄色液体，整个屋子堪比拆迁现场。
他立刻捂住鼻子。
“程欣，你到底是怎么管孩子的？”
“今晚我不回来了，你自己收拾吧。”
他头也不回就离开，敲响了隔壁女人的房门。
关门之前，苏青鱼怜悯地看了我一眼。
“一个保姆，如果连卫生都搞不好就早点辞职吧”
我这时候才看清，她手上的戒指和宋寒川的是一对。
弹幕这个时候也觉得不对。
【不是，她为什么说这个女人是保姆啊，难道主播平时就是这么久叫她的？】
【而且家里乱糟糟的，主播也不帮忙收拾一下？】
我忍着臭把家里收拾了一下，第二天又送儿子去上学。
在儿子进校门之前，我仍旧不厌其烦地叮嘱他。
“小昊，在学校里不可以欺负女同学。”
“有的地方你是不可以乱摸的，明白吗？”
小昊乖乖点头，“好的妈妈，我知道了。”
看见小昊这副乖巧的模样，我心头的郁气也舒缓了几分。
想着孩子毕竟是无辜的，如果小昊能够好好教养，我当然舍不得自己怀胎九月生下的儿子。
哪知儿子刚冲进校门就明知故犯，甚至当场被一个女同学的妈妈逮住。
小昊丝毫不觉得心虚，反而挺直了胸膛。
“我妈妈让我跟同学好好相处的！”
“她说女同学都喜欢被这样摸，她们哭就是在欲擒故纵，娇气死了！”
人群中有人认出我就是他妈妈，立刻冲上来给了我一巴掌。
她恶狠狠扯着我的头发，“有熊孩子就有熊家长！”
“你能教出这种儿子，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！”
另一个家长也扑上来，拳头如雨点子般砸在我身上。
话里话外都在责怪我怎么管不好自己的儿子。
我睁开眼睛，从人群中看见了儿子冷漠的神情。
他举着手机对我直播。
那一瞬，我如坠冰窟。
我从来没想过，自己的儿子也是这场直播的帮凶。
最后老师和保安把我从愤怒的家长手中解救出来。
老师一脸为难。
“小昊妈妈，您看这孩子在学校在总闹事，要不把今天就把他带回去吧。”
“好。”我平静点头。
老师诧异地看着我。
只因这样的事发生了无数遍，学校早就想劝退小昊。
是我一次次拽着老师的袖口哀求。
甚至跪在校长室门口，才让小昊保住了上学的机会。
但是现在，我不想自己这么卑微了。
小昊毕竟是个孩子，没有察觉到我行为的异常。
反而高兴今天可以不用上学。
只是我正准备牵着小昊离开，就撞见宋寒川陪着苏青鱼送她女儿上学。
宋寒川平静地扫过狼狈的我，转头牵着苏青鱼离开。
坐在出租车里，小昊才关上手机，一脸得意地看着我。
“你这种黄脸婆才不配当我的妈妈！我喜欢苏阿姨那样漂亮大方的！”
“那些家长怎么没把你打死？回去我就把你从楼上推下去！”
没有了摄像头，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毒。
只是他不知道，从送他上学那一刻开始，我就打开了手机直播。
现在的在线人数是，十万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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