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她与苏开亲密无间时,他独自熬过的一个个夜晚;
那些在她失约时,他按压着手臂上的烫伤,却只能空等的一桌桌饭菜;
那捧已经枯萎的野鲜花;
那瓶被误解的药盒;
那些拨出去却无人接听的电话……
那个枯坐的生日夜晚。
白浩翔想不明白,到底是什么才让邵柯琴认为这样一捧花就能抵消他的痛苦。
还是这样一捧,她无数次赠送给另一个男人的红玫瑰。
玫瑰很好,但邵柯琴手上的玫瑰只会让他恶心。
这不能带给他什么美好的回忆,却被邵柯琴认为可以拿来道歉。
仿佛这个名叫邵柯琴的人天生就享有能够随时划开白浩翔的心脏,然后堂而皇之住进去的特权一样。
这份特权是我给她的吗?白浩翔想。
是他自己将名为爱的刀柄送到邵柯琴手上……
以至让她产生了,他永远都温顺驯服地跟在她身边的错觉的吗?
邵柯琴依旧将那捧失约的血红色玫瑰举在他的面前。
白浩翔失神了一瞬,下一刻,花束就被狠狠地扔在了地上。
那些糜艳的花瓣沾染了污泥,从根茎上断开的花骨朵滚进了下水沟,再也不见天日。
就像是一颗已经发臭了的真心,得不到除了厌弃以外的一点东西。
白浩翔再一次推开了她,目光平静:“你想把琴姐怎么样?”
“……浩翔,”邵柯琴的目光从地上的花束上抽离,看着他,似乎连声带都在颤抖:“我不会伤害她……”
她做了个手势,压制着琴姐的那群人立刻松开了。
琴姐揉着手腕似乎想要往这边过来,却被身前的一个个人拦住。
“我抓她也只是想问你在哪里而已,没想到你就在这里。”邵柯琴继续说着,她不再上前,任由白浩翔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。
“我没有想要对她做什么,相信我浩翔……我不会再让你痛苦了。”
“呵,”白浩翔声音带着讽刺,“我也很难想到能有什么事会比从十楼跳下去痛苦呢。”
邵柯琴如他所愿地僵住了:“浩翔,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…”
“我不需要知道你是什么意思,我只想知道你什么时候让我离开。”白浩翔打断了她未尽的话语。
反正也不会是什么他想听的话。
毫无预兆地,邵柯琴看着他,一滴眼泪滑下了脸颊。
白浩翔挑眉,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了。
邵柯琴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,声音倒是平静了很多,“你不是想重新回去唱歌吗?”
“我会帮你的,浩翔。”
“我可以给你别人都给不了的东西,无条件的。”她像是恢复了以往波澜不惊的样子,“只要还能看到你……”
“这可算不上‘无条件’。”白浩翔打量着她,像是评估什么商品。
胸口剧烈的跳动让邵柯琴知道自己还活着,但白浩翔的眼神却让她感觉自己已经死了。
白浩翔乘机将自己的手挣脱了出来,邵柯琴也没再强行拽着他。
她像个患病已久的心脏病人一样,嘴唇上的血色褪尽,扯出个笑容继续往下说:“总之,你想要的,我都会给你。”
“你给我一个月时间……”
“他为什么要给你时间?”不远处的声音响起,裴尽欢悠闲地走过来。
白浩翔回头看见她带着笑意的眼睛,也松了一口气,朝她点头微笑。
邵柯琴那些不知道是打手还是保镖的人似乎也没有拦住她,对上老板阴郁的目光纷纷低头。
“邵营长,不,邵老板,昨天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不要纠缠别人的男朋友了吗,怎么不长记性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