烧了整整三天后,她终于退了烧。
而江晚吟也被放了出来。
这天,恰好是乔知夏女儿的抓周宴。
宴会厅金碧辉煌,宾客满座。
周父周母笑容满面地抱着孙女,各种名贵的礼物堆成小山。
“砚白,这是给知夏的。”周母笑着递过一个锦盒,里面是一枚鸽子蛋大小的钻石戒指,“辛苦她给我们周家添了这么可爱的孙女。”
周砚白接过戒指,亲手戴在乔知夏手上,温柔地说:“辛苦了。”
乔知夏娇羞地靠在他怀里,一家三口其乐融融。
江晚吟站在角落,看着他们一家人在照片墙前合影,听着宾客们一句接一句的夸赞——
“这孩子真漂亮,像爸爸!”
“眼睛像知夏,水灵灵的!”
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,孩子都这么可爱!”
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却感觉不到疼。
“江小姐。”乔知夏突然朝她走来,笑容甜美,“一起拍张照吧?”
江晚吟摇头:“不用了。”
“别客气嘛。”乔知夏不由分说地拉住她的手,硬把她拽到镜头前,压低声音挑衅,“你看,砚白现在对我多好?他每天晚上都陪着我,给孩子讲故事,哄我睡觉……”
江晚吟疲惫地闭上眼,不想听,也不想反驳。
“咔嚓——”
快门按下的瞬间,身后的照片墙突然轰然倒塌!
“小心!”
周砚白猛地冲过来,一把拉过江晚吟。
巨大的相框擦着她的衣角砸在地上,而乔知夏却被压在下面,身下洇出一片刺目的鲜红!
“知夏!”
周砚白松开江晚吟,疯了一样冲过去。
……
手术室外,周砚白一根接一根地抽烟。
江晚吟看着他焦躁的样子,想起以前她急性阑尾炎时,他也是这样在手术室外守了一夜。
“周总,病人大出血!”医生突然冲出来,“血库告急,需要现场献血!”
“抽我的。”周砚白立刻挽起袖子。
“不行,您是AB型,病人是O型。”
听到这句话,周砚白猛地看向江晚吟。
那一刻,她如遭雷击。
她猛地后退一步,颤声道:“我不献。”
“吟吟!”周砚白一把抓住她的手腕,眼神凌厉,“现在不是你置气的时候,她肚子里还有孩子,如果出事,我们就走不了了,你明不明白?”
江晚吟心脏狠狠一疼。
他是怕走不了,还是怕他们的孩子出事?
“如果我不愿意呢?”她轻声问。
周砚白脸色瞬间阴沉:“我救了你,才导致知夏受伤,你是既得利益者,献点血有那么难吗?”
他失望地看着她,“江晚吟,你怎么变成这样了?”
江晚吟眼眶通红。
是她变了吗?
明明当初是他死缠烂打,说非她不可;
是他承诺这辈子只要她一个人;是他站在雨里求她相信他……
现在,他却说她变了?
“所以……”她声音发抖,“你是后悔当时救我了,是吗?如果重来一次,你会先去救乔知夏,对不对?”
周砚白一怔:“你胡说什么?”
“病人情况危急!”医生焦急地催促,“再拖下去大人孩子都保不住!”
周砚白眼神一狠,直接对保镖下令:“带她去献血室!”
江晚吟被强行按在献血椅上时,还在挣扎。
可当她看见周砚白焦灼地盯着手术室的方向,连一个眼神都不肯分给她时,突然就放弃了抵抗。
针头刺入血管的疼痛比不上心口的万分之一。
鲜血一点点从她体内流出,而周砚白自始至终,没有回头看她一眼。
抽到400cc时,护士犹豫了:“这位小姐太虚弱了……”
“继续。”周砚白头也不回。
当抽到600cc时,江晚吟眼前开始发黑。
恍惚中,她仿佛看见初见时的周砚白,站在鱼摊前对她笑:“我叫周砚白,明天我还来。”
最后一刻,她彻底昏了过去。
江晚吟再次醒来时,第一眼看见的是周砚白坐在病床边的身影。
她以为他会像从前一样,低声下气地哄她,求她原谅。
可当她睁开眼,对上的却是他冰冷刺骨的目光。
“照片墙是你动的手脚?”他开门见山,声音冷得像淬了冰。